初抵米蘭,時裝周正準備熱烈展開之際,卻傳來Karl Lagerfeld離世的消息。來到少了Lagerfeld的Fendi秀場,一切似如既往,卻又好像什麼都不一樣了。
這是他操刀的最後一個系列,筆下的Fendi女人依然揉合了剛強與柔美,看似率性簡練的輪廓下,藏著優雅的底蘊,一如男裝襯衫的尖領躍上了透視雪紡紗洋裝,或是oversize外套內搭飄逸靈動的打褶裙;強調墊肩的上衣在腰部縮攏,以腰帶繫出迷人曲線;或是透過雷射切割工藝,讓有著巨大口袋的皮革外套創造出若隱若現的視覺趣味。Lagerfeld運用拿手的錯視技法,讓泡泡紗、烏干紗及綢緞布料散發出厚重感,而源自羅馬建築的筆直與幾何服裝輪廓卻看起來無比輕盈。透過材質、剪裁、風格的對比性搭配,Fendi向來崇尚的二元美學再次得到了完美實踐。
42套新裝充滿了Lagerfeld獨特的創作符碼,出現在薄紗緊身衣、金屬鈕釦或刺繡於皮草外套上的「Karligraphy」字體──那是他在1981年設計出的彎曲FF logo,洋溢古典優美氣息,而貫串整個系列的尖領元素,則令人聯想到他向來鮮明的高領白襯衫造型。直到離世前一天,Lagerfeld仍和Silvia Venturini Fendi不斷討論修正新裝細節,「我想要蝴蝶結。」於是開場的雙排扣西裝與襯衫綴上了巨大領結,洋裝、西裝外套、大衣身後也隨興紮綁起超大蝴蝶結腰帶,Lagerfeld的願望實現了。
這是Lagerfeld為世人描繪Fendi女人的最後群像,態度優雅更蘊含著力量,謝幕時熟悉的雙人組身影不再,獨留Silvia強忍情緒示意致謝,對她而言大半輩子時光都有Lagerfeld相伴,不只是工作夥伴,更像家人般親密,這是米蘭時裝周感人至深的一刻。秀場大銀幕接著放起Lagerfeld繪下自己1965年來到Fendi第一天的身影,三兩筆便勾勒出率性又時髦的形貌,當下情緒很複雜,本應看了美麗的新裝而感到興奮,但心就像是被誰揪著不放。再見了,Karl Lagerfeld,謝謝你為女人們所帶來的勇氣與想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