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性為何會故意引起伴侶的嫉妒?米蘭昆德拉小說《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》為我們做出了最佳示範:湯瑪斯深愛特麗莎,但湯瑪斯管不住下半身,經常有肉體出軌的行為,特麗莎為此非常痛苦。有一次,湯瑪斯看到特麗莎與其他男人共舞,嫉妒得都快發瘋,最後他好不容易向特麗莎坦白招認自己的心情,「我真的讓你嫉妒了嗎?」特麗莎不可置信地重複這句話,開心地環著湯瑪斯的腰,在房間裡翩翩起舞。
我們仍和三、四千年前的人做相同的夢,對生活中各種事物仍有憤怒、羨慕、喜悅、悲傷、羞恥、嫉妒、恐懼,這七種支配生活的基本情緒。既然人不可能活得毫無情緒,害怕它們還不如擁抱它們。就像電影《靈異第六感》的布魯斯威利教導小男孩直視鬼魂,多看幾眼就不怕了。人想擺脫情緒的困擾是既可笑又危險的,在赫胥黎小說《美麗新世界》中,一切不開心的情緒都可以依靠「索馬」(一種無副作用的致幻劑,類似現在的尼古丁)來排解,效果立竿見影。
它的確是特效藥,但也跟所有特效藥一樣,其最大危險便在於被過度長期使用,且兼具不怎麼良好的副作用,比方說會導致人際關係發生障礙、表現出嚴重脫序的社交行為,算算壞處實在遠遠超過好處,在此就不贅述了。
許多人們長時間的既有常識,曾經是激進的、驚天動地的主張和發現,但我們今天都曉得它們是有所欠缺與不足的。譬如達爾文「演化論派」的觀點,恐懼的產生是因為採集狩獵的祖先感到生存受威脅,怕黑、怕野獸並非後天習得,而是基因作祟,基因還要求我們不斷繁衍,而嫉妒這種情緒是為了讓男女可以產出更多子嗣。
本書作者除了解說七種情緒的演化論派觀點,還兼容並蓄了其他三種主流情緒心理學派的看法,包括生理學派、認知學派以及文化主義,不時回過頭來審視質疑演化論的缺失和謬誤,並且旁徵博引,出發於書,但不止於書,還包括詩、電影及小說。當我們滿心迫切的情緒困惑不能解之時,本書絕對可以依序開放給你不一樣的答案。
須知我們所面對的未來,絕大部分仍是不確定不透明的,你永遠不知道會遭遇何種危險、挫折、疾病、死亡,哪些緊急狀況會在人生道路的某個轉彎處等著你我。沒有人好命到一出生就可以駕馭情緒,這種本事不是內建的,而是後天才灌輸進去的。
寫作本書的兩位法國精神科醫師很高明,他們不教人壓抑情緒的方式,且太多歷史以及現實生活中血淚斑斑的教訓告訴我們,越是壓抑,只會讓情緒更加肆無忌憚的爆發出來。有一個大家熟悉的畫面應該不難想像:「綠巨人浩克」生氣了!他摧毀身邊所有的一切,也讓激怒他的人走投無路。
這時候除了藉由閱讀小說、看電影來認識這些情緒,也請你把所有的意氣、憤怒或不滿通通寫進日記裡吧,無論是某位親友的逝去、兒時受到的虐待和羞辱,或父母之間激烈的衝突,雖然會讓你重新暴露於痛苦的回憶之中,但是那些事情所引發的情緒,以及情緒和事情之間的關聯,經過再三咀嚼反芻之後,肯定會讓你對抗整個不義世界的必然疲憊和辛酸更有心得。
主題閱讀──走出情緒的幽谷
1.《理性的情緒化:精神科醫師拆解七種支配生活的基本情緒》,佛朗索瓦.勒洛爾、克里斯托夫.安德烈著,二魚文化
2.《裸猿》,德斯蒙德.莫里斯著,商周出版
3.《社會性動物:愛、性格與成就的來源》,大衛.布魯克斯著,商周出版
4.《自私的基因》,道金斯著,天下文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