藝文｜ Mar 16 , 2017 00:00

兩顆子彈與內褲之必要安迪‧沃荷《安迪如何穿上他的沃荷：普普教皇的哲學絮語》

「花錢買朋友很好啊，我不覺得有錢的人用錢來吸引人有什麼不對，你看你用錢能吸引到誰──所有人。」──安迪‧沃荷《安迪如何穿上他的沃荷：普普教皇的哲學絮語》

文／蘇子惠圖／大塊文化、The British Library

安迪‧沃荷（Andy Warhol）生前活得很像一座紐約城。他的所思所想莫不代表著現代化都會性格，甚至完美的融入到那個時代每個人的生活裡，成為一種普世價值。有人在60年代美國無可挽回的時代洪流裡掙扎沒頂，酗酒嗑藥自殘厭世樣樣來，安迪‧沃荷卻十分肯定並且熱愛擁抱城市生活。

他也好運的倖存下來，被冠上「普普藝術之父」頭銜，並且位於紐約的藝術工作室「工廠」（Factory）事業也非常成功。看到這裡，如果你想學安迪‧沃荷古靈精怪的點子去創作東西，有可能會獲得學校老師誇獎；但是對不起，沒有安迪‧沃荷的商業腦袋，這盤生意你還是玩不下去。

藝術當然是一門生意。想要作品賣出好價錢，需要更仔細專業的配套措施，一逕天真的直抒胸臆純屬自瀆，只爽到自己，別人還因此長了針眼。

作為一個名符其實活生生的「品牌」，安迪‧沃荷在自傳《安迪如何穿上他的沃荷：普普教皇的哲學絮語》裡已經先人一步，自告奮勇說了不少自己的難聽話，他是自私鬼外貌協會異裝癖派對控甜食狂錢鬼……（以下省略500字），只為了讓這個名為「安迪‧沃荷」的品牌更具獨特性與爭議性。

安迪‧沃荷是捷克工人移民的後代，染一頭標誌性白髮、反覆地開他自己於1968年遭激進女權分子槍擊的玩笑，以便妝點自己的人格更有魅力。偶爾靈光乍現炫耀一下他對美麗的看法，或者對時間的看法，對生命的看法。該慶幸他沒有像同輩人一樣夭折、自殺、吸毒、罹癌，甚至當年兩顆子彈都打偏了，沒有傷到致命部位而倖免於難。不過字裡行間感覺得出來，成為名人之後，個人空間的壓縮也著實令他心理上受夠了。

安迪‧沃荷不吝於傳播文字，傳播立場，傳播影像，傳播生活方式，傳播消費習慣，傳播名人明星和紐約藝術圈八卦，楚門．卡波提和伊麗莎白．泰勒皆成為茶餘飯後的談資，以及如何上百貨公司血拚心儀的內褲……你以為你買到了安迪‧沃荷的成功哲學？實話說，學上幾手投機知識絕對沒有問題，也許又恰好碰對解決了幾項人生疑難困惑。單就購買一本書的投資報酬率來說，的確物超所值。安迪‧沃荷若還在世，自然也會樂得出書划算物有所值，他的粉絲數量應該會因此急驟攀升，臉書追隨者動輒破千萬人。

安迪‧沃荷也一直誠心實意地說：我真的就是一個商人，而且還不以為忤。畢竟有價值存在感的純藝術家比比皆是，至於名垂青史的商業藝術家第一人？除了安迪‧沃荷之外不做他人想。他讓各種顏色的瑪麗蓮夢露肖像登上絹印畫作、地下絲絨（Velvet Underground）「一根香蕉」唱片封面和康寶濃湯罐頭流芳百世。安迪‧沃荷名言「在未來，每個人都可以成名15分鐘」並不適用於他本人，基本上學校美術系教科書能存活多久，他就能夠成名多久。

毫無懸念地，他死後30年的現在還是可以販賣商品（相信其後無數年依然行得通），還是可以持續傳播。有人說美國匹茲堡市的安迪‧沃荷博物館（Andy Warhol Museum）太新太俗，又是百貨公司又是時尚名牌專賣店，但忠實粉絲還是會帶康寶濃湯罐頭和可樂到他的墓地憑弔。然後再看看目前台灣出版的這兩本書《安迪如何穿上他的沃荷：普普教皇的哲學絮語》和《普普就是一切都很好：沃荷的六○年代》，相信你會更有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