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已經離開,可是你還沒辦法放下那份感情,因為你覺得他對你應該還有愛,就好像你也還依然愛著他那樣。
你還在等,等某種可能發生。你覺得只要兩個人還有愛,就不應該分開;只要愛的星火尚存,就還是可以再次燃燒起來。你見過那場焰火,當時的你們在那場光熱裡,曾經那麼快樂。
你回想起那份愛,從一開始就那麼順利,你們一起做了好多事情,每件事情都好開心。你覺得你們應該很合,因為只有很合的人,相處起來才會這麼愉快。直到你開始對那份感情有了更多的期待,直到你開始想跟他擁有更多的人生,你覺得除了快樂的「現在」,你們也應該要計畫一起努力的「將來」。
你們的歧異應該就是從這裡開始的──他覺得你想太多,覺得你不再像一開始那麼輕鬆自在,直到那天他對你說你讓他「壓力很大」,他開始覺得「不快樂」。他說話時的眼神、眼神裡的憤怒,他沒有任何抱歉,他真的覺得錯的人是你!是你的要求,害他做不到;是你的貪圖,最後毀掉了這份愛。
你想過那也許真的是你的錯,如果你不曾提出那些要求,就不會有後來的那些爭執,也許你們現在還是快樂的。可是你也明白,就算你沒有說出那些對將來的期許,就算你們依然存在於當時的快樂,那些快樂也只會越來越不踏實,那些快樂,還會是真的快樂嗎?
你檢討過自己的貪圖,但你真的問心無愧,你所有對那份愛的期許都是雙方的。甚至,你也只要看見對方一點點的努力,就願意付出你的全部。你絕對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,你要的不是「公平」,你要的只是「誠意」,是當你努力,你知道對方也正在為這份愛努力;是當你仰望未來,不管快樂或辛苦,你知道他都一定會跟你一起站在那裡。
而你又是為難了自己多久,才突然真的聽懂了他的那句「不快樂」,其實真正的意思是「不願意」。是的,他真正的意思是:我只想要快樂,我「不願意」承擔那些責任。
你見過許多大街上的戀人,他們看起來都很快樂,可是能一起走到最後的並不多,所以我們看見牽手同行的老夫婦,才會那麼感動。那是因為我們都明白,他們可以走到今天,絕對不只一起走過快樂,也還要能夠一起走過辛苦。那就是「幸福」的真相──每份愛都是從「快樂」開始的,可是一定是因為後來還願意一起「承擔」愛的責任,願意給出可靠的肩膀和堅定的心,於是才讓那份愛足以抵擋人生的風雨,於是才讓這份愛,終於成為「幸福」。
一個只想要「快樂」的人,本來就不會陪你走完愛的全程。並不是你的要求,讓他變得不快樂。而是你對未來的期許,讓他現形,原來他要的一直都只是短暫的快樂而已。
你一直在說服自己他應該還有愛,是的,他也許對你還有愛,可是那份「愛」,永遠都無法成為「幸福」。
你珍惜的那場相遇,他不會覺得可惜的,因為只想要快樂的人,總是很快就會出發去尋找,下一份快樂。
於是你也應該開始為自己放下,因為真正珍貴的,並不是相遇,而是那顆還想跟你一起去尋找幸福的心。下一次,你會認得,幸福真正的樣子:
願意「承擔」的人,才能給你真的幸福。
本文節錄自《時間,才是最後的答案》一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