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專訪/青春微微疼 黃山料
人物 | Sep 14 , 2023  00:00

專訪/青春微微疼 黃山料

暢銷作家黃山料自承有社交恐懼症,只要到人多繁雜的場合就會開始焦慮。今年飛到馬來西亞參加簽書會,跟第一次見面的人們說話、擁抱,緊張的心情難以言喻。活動中發生了一段小插曲,有讀者對他說:「謝謝你在我最孤單的時候出現。」一句話戳中哭點,他眼淚止不住地淌下來,又怕人瞧見,小心找角度躲開了鏡頭。
文/蘇子惠 攝影/高政全

沒人察覺到黃山料的情緒開關被打開,他隱藏得十分完美,「真實的我比較立體一點,社群上的我……都是我。」

「我的小說不是雞湯文,但社群上的文章確實是。」黃山料認為「心靈雞湯」這個詞彙沒有情緒,是個人主觀賦予它正面或負面的意義。它甚至於是一個好東西,但如果不喜歡雞湯的人,就會覺得負面。「它至少有幫助到我自己。」黃山料肯定地說。

每次寫書,黃山料平均有兩至四個月的期間,要被關在文字裡,讀者反饋成為他寫作下去的動力。一支影片底下可能有一千個留言,但那些在網路上沒有生命,只是無數文字和數字的組成,「寫作是一個孤單的過程。如果跟讀者見面,你會發現雖然我們各自在不同的世界,卻有一部作品讓我們連結在一起,我覺得很棒。」一場簽書會下來,總共超過五、六百人至現場支持。

 

青春為什麼疼痛

在MBTI十六型人格中,黃山料屬於INFJ高敏感人格,既內向又渴望獨處,「應該說跟整個世界都會比較格格不入吧。但好處是因為現在有社群,所以有更高的機率可以去找到適合自己的同伴。小時候會覺得自己比較孤單,但是長大之後發現確實生命中累積了很多跟你相似的人,可以互相理解彼此。」最新出版的小說《人間孤獨,卻與你一見如故》改編他自身真實過往,書寫高敏感人格的主角小齊在校園青春時代發生的往事。

黃山料翻了翻手上新書,風景照封面和書名題字全出自他手。很快挑出書中喜愛的段落,他緩緩念出:「獨來獨往的人,心中有一片海,心裡裝著重要的人。選擇孤獨是不想強求,不願意違心合群,不被理解亦無所謂,至少內心通透清明。」孤獨的人不代表心中匱乏,心裡裝得下很多東西。「《人間孤獨,卻與你一見如故》講的是找到一個能跟你心靈相通的人,那個人不一定是愛人,可能是你一輩子的夥伴。」小說採取開放式結局,黃山料含蓄點到為止,他更願意留給讀者一個寬廣的想像空間。

黃山料前三本小說《餘生是你 晚點沒關係》、《那女孩對我說》、《好好再見 不負遇見》忠實呈現愛情的三態:失戀療傷、奇幻初戀、青春戀愛,《人間孤獨,卻與你一見如故》故事情節較為黑暗,書寫關於青春,也關於疼痛。

青春為什麼會疼痛?「在你很需要被陪伴的那個年紀,卻沒有辦法如願以償,就是一種疼痛。」黃山料筆下的小齊,便向世界投擲出自己的困惑、感傷和吶喊,「每個人的疼痛不一樣。有人會覺得青少年那些疼痛是無病呻吟,其實疼痛是很個體化的,每一個人的疼痛套用在他的個體上可能都是很巨大的,他可能難以承受,但你可能覺得它很渺小。」

正值青春方能體會的青春疼痛小說,出乎意料地打中了各年齡層讀者。有次黃山料上街去買雞蛋,賣雞蛋阿姨一眼就認出他,熱情地多送兩顆蛋。在香港、馬來西亞和台灣簽書會上,也不乏白髮高齡者的身影。「我自己本身是一個比較沒自信的人,很多時候需要作品被肯定來得到自我肯定的價值,所以讀者跟我之間其實是一種共生關係,他們會覺得我的作品對他們有幫助,但其實我覺得他們的反饋才是對我有幫助。」

 

安靜地在創作裡泅泳

為了寫作定期往返台北和金門,黃山料過上忙碌與清閒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。在台北跑遍各種工作行程、跟朋友見面;回到金門,早晨起床吃早餐,接著去游泳或健身,回家休息片刻持續筆耕,直到上床就寢為止。

也為了維持一年出兩本書的進度,黃山料回去金門過一成不變的生活,追求讓自己可以進入一個乾淨不被打擾的創作狀態。他盡可能一個月裡有超過半個月待在金門,如同游泳被困在安靜的水裡,只能重複做划水動作,那是一個他把自己跟世界隔絕開的方式。

今年黃山料一舉攻占2023誠品上半年華文創作類前四名席位,暢銷作家當之無愧。打開他的手機,馬上被密密麻麻的「三色」行事曆眩花了眼。紫色區塊代表寫作;黃色是經營社群,每週固定上架一支影片,更新三至四篇文章;紅色則是開會。默默觀察到紅色占比極重,紫色反倒還好。黃山料解釋:「你有發現紫色都是連續的嗎?我會盡可能把工作都排除在紫色範圍之外,讓我可以在紫色那段時間專注在作品裡。」

短時間內橫掃各大暢銷榜,「黃山料現象」的成因除了透過社群凝聚人氣,他從書籍排版、一行內文應控制在多少字數內、紙張厚度等都十分要求,很在意作品的易讀性,「為了要符合現在閱讀習慣的改變,所以我一行就設計成只有28個字,讓現在年輕人比較好消化。」

 

生活的平靜和幸福就是一種成功

「我的目標其實不是霸占排行榜,而是讓更多讀者來加入閱讀的世界,因為太多人被其他媒介吸引走了,比如說Netflix、YouTube或是抖音,有太多媒介可以分散你休息的時間,所以能閱讀的時間變得非常少。」一般人會覺得成功是達到某一個世俗的目標,躋身暢銷作家的黃山料自認還沒有抵達那種狀態,「成功比較像是我能夠做我喜歡的事情,不斷的重複循環下去,然後穩定的循環。我覺得還沒有。比如說我喜歡寫作,然後跟我喜歡的人待在一起,我覺得這是一種成功,生活的平靜和幸福就是一種成功。」

黃山料沒有把寫作當事業,而是當成他最喜歡的事。只是作家這份工作,不僅是回金門老家埋首寫作,像是簽書會、跟自己的讀者互動,都是工作一部分。黃山料最怕人多的場合,平時不上酒吧和夜店,但為了最喜歡的寫作,卻需要往多人繁雜之處而去。

黃山料人際關係的優先排序,第一個是自己,第二個是另一半,再來才是事業、家人和朋友,「可能是因為有很孤單的狀態過,所以會比其他人更想要找到一個懂自己的人。」黃山料形容自己「脆弱、敏感、需要被照顧」,「我在生活中大多數是這個狀態。我覺得當作家的好處,就是可以不用受到工作地點的拘束,另一半在哪裡,我就可以去哪裡。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,就算是流浪,也是一種家。」

 

黃山料

出版作品:

療癒系散文集《好好生活 慢慢相遇》  

青春戀愛小說《好好再見 不負遇見》

失戀療傷小說《餘生是你 晚點沒關係》

奇幻初戀小說《那女孩對我說》

青春疼痛小說《人間孤獨,卻與你一見如故》

 

得獎佳績:

2022誠品「年度暢銷 總冠軍」

2022誠品年度華文創作TOP1

2022蝦皮書城暢銷榜TOP1

2021誠品書店心理勵志榜:年度暢銷TOP1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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