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凡殺不死你的,都會使你更強大。」
──哲學家,弗里德里希.尼采(Friedrich Nietzsche)
「不管單身還是已婚,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房子。」我的好友珊珊在遭遇父母接連過世的打擊後,這樣跟我說。
珊珊是長女,有一個弟弟長期在四川成都工作,娶了成都女子為妻。珊珊本來有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,做到了部門經理的位子,年薪超過200萬。在父母一夕之間病倒前,她的生活重心就是工作,目標是做到一人之下、千人之上的副總經理高位。
父親中風讓珊珊的人生有了變化,她不斷在家裡、醫院、復健中心與公司四個地點奔波。原以為可以一個人應付得當,卻在母親出現失智症狀之後,不得不在工作與照顧父母之間做出抉擇。
「我弟弟跟我弟妹剛生了一對龍鳳胎,他們有經濟壓力,必須工作。臺灣的薪資水準滿足不了我弟的期待,他拒絕為了照顧父母放下工作,頂多匯點錢表示孝心。」於是,珊珊認命地扛下了照顧雙親的責任,聘請了一位看護,照料他們。後來她想,之前的積蓄應該夠用,能夠陪伴父母的時光已經在倒數之中,不想徒留遺憾。所以,她沒有考慮太多,就把工作辭了,回家擔任全職照顧者。
未婚的珊珊一直與父母同住在三房兩廳的公寓裡,原先弟弟的房間現在成了外籍看護睡覺的地方。珊珊的父親過世不到一年,母親接著也走了,珊珊辭退了看護,一個人住在偌大的公寓裡,常覺得冷清。
Covid-19疫情爆發初期,珊珊的弟弟突然攜家帶眷返臺,他說成都的公司辭退了臺幹,不得已之下,要搬回臺灣找工作。他們一家四口擠進父母留下的老公寓,珊珊還是住在自己原來的房間裡,父母的房間給弟弟跟弟妹住,他們的一對龍鳳胎兒女則住進珊珊弟弟原本的房間。
弟妹一開始對珊珊很客氣,但隨著相處時間久了,摩擦也越來越多。習慣安靜的珊珊得忍受龍鳳胎的吵鬧不休,弟妹看到丈夫待業,開始擔心經濟來源,兩人常常為了錢爭吵。家事該怎麼分攤也是一個問題,珊珊可以無怨無悔地照顧父母,但做不到替弟弟、弟妹一家子洗內衣褲。
同在一個屋簷底下生活不到半年,弟妹四川人的嗆辣個性就爆發了,她點名珊珊應該搬出這個公寓,「妳弟弟是妳家裡唯一的男孩,爸爸媽媽突然走了,雖沒來得及交代這公寓要留給誰,但我估計,肯定不是留給妳。我們家孩子一男一女,總不能永遠住在同一個房間,妳就騰個地吧。」弟妹直接挑明地和她說。
珊珊望向自己的弟弟,他低頭看手機,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。龍鳳胎已經會說話了,聽到媽媽說應該一人一個房間,高興地喊著:「大姑姑,我要搬進妳房間啦!再見!」
那次之後,珊珊待在這個生活了四十年的公寓裡,突然有一種無家可歸的感受。「我是homeless at home。」珊珊找我訴苦,我實在不知該怎麼幫助她才好,只能安慰她不要放在心上。
照顧父母期間,我從不曾看到珊珊露出一絲疲憊的神情,她總是穿著職場女強人的盔甲,跟父母的老、病、死作戰;但是對於自己手足的無情,她的武裝全繳械了,「虧我弟弟敢跟我爭房子,我爸媽生病期間,他一毛錢也沒出,原本講得好聽說會出錢表達一下孝心,結果都是我在出錢出力。」珊珊在勾心鬥角的職場中身經百戰,很懂得人性,也知道該怎麼抗爭,但面對自己的親弟弟,她下不了手。
越親近的人越知道如何深入要害,給你最後致命的一擊。珊珊眷顧手足之情,甘願被親情綁架,但弟弟與弟妹在乎的不是「情」,而是「房產」!
珊珊找我訴苦完當天,她剛下計程車回到家門口,就看到自己的行李箱被放在馬路旁。「我弟弟和弟妹幫我打包好了,要我今天晚上就搬出去。」珊珊在電話裡氣到哭,我只能勸她:「妳來我這裡先住一段日子,我幫妳一起找房子吧!」
後來珊珊買了一間小套房,空間雖小,但一個人住已足夠。有了居所,她開始找工作,「總得有個經濟來源吧!」照顧父母已經花掉珊珊一大筆積蓄,現在買下了房子,又是一筆花費,重返職場成為首要之務。
「人到中年,凡事難」,這是珊珊的心得。當妳以為自己的積蓄應該足夠下半輩子花用,但一場人生中突如其來的災難,會讓意外支出大增。偏偏就業市場對於中年人向來不友善,這時找工作,只能先求「有」,而不能在意薪資數字。
「我現在從行銷專員開始做起,拿的也是專員的薪資,必須忘了自己曾經做過經理。重回職場,心態也要歸零,不然日子真的過不下去。」珊珊的話,一語道破中年人重返職場的困境。
房價高漲,有些大齡單身女性為了省錢,選擇與父母同住。當父母健在的時候,沒有人會趕她們走;但是一旦父母不在了,除非他們離世前指名把房子留給女兒,否則手足爭相搶房產,很難搶贏有家庭、有小孩的兄弟姊妹。
所以,努力工作,為自己買房吧!不管妳是單身還是已婚,女人都要努力有間屬於自己的房子。單身女子有房,不怕被手足趕出家門;已婚婦女有房,不必擔心跟老公吵架後,無處可去,是人生中最划算的投資。
本文節錄自《逆襲者的求生筆記:你可以不腹黑,但別讓自己活得太委屈》一書
閱讀人專題讀書會《逆襲者的求生筆記:你可以不腹黑,但別讓自己活得太委屈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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